已经爬了

他隐匿起来,在深幽邃暗的树丛深处用夜色蒙住了羞赧。星子像云雾飘落,又是杯子蛋糕洒落在奶油的糖霜。月在俊美的男人面前丝毫没有吝啬银辉之光影,慷慨铺下,像神祗为心爱的新成雕塑摹出棱角的阴影。他在暗处一边怯懦地祈望那人明亮的紫色眼眸,一边心底泛上难以名状的悲戚和无地自容的卑微感,双颊染上了羞怯颓靡的绯红。他期待那人沐浴在夜露中转过身分给他一个哪怕轻蔑的睨视,又挣扎瑟缩着恐惧被发现自己拉长在地面的影。下一秒他幡然醒悟,意识到自己内心抱有的病态的、毫无逻辑的期待意味着什么——朦胧蒙昧的恋慕感情在胸廓中交织缠杂,撑得他眼角发涨,呼吸困难。他感到正有一双手紧紧扣住他的咽喉,苍白修长青筋暴露,逼得他隐隐作呕,似要将他从头剖开来,倒提着摇晃,教他吐出那些隐晦的、见不得光的、肮脏的纷乱情绪。他忍不住抽进一大口气,好像在溺水濒死的浮沉边缘。他握紧了拳头,指甲撕裂脆弱的茧子扎进掌心的血肉,铁锈和痛觉勉强扯回他的心智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不去想几乎逼疯自己的事情。他迈动双腿的动作机械而僵硬,已然不是正常的人类能操纵的情状。但他离开还是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
雷狮。他心中咬着牙,发狠地念,似要狠狠地咬上一口什么东西才能倾泻干净许多的念头。

雷狮。雷狮。雷狮。

他一步步背对着那个湖畔的剪影,走进阴沉的月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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